病房里回荡着妈妈的声音。
她握着我的手,一遍遍跟我道歉,哀求我醒来看她一眼,不要丢下她。
可我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。
就连连接在身体上的仪器显示出来的数据,都没有丝毫波动。
妈妈紧紧咬着颤抖的牙关,
“没关系,小雨,妈妈会想尽一切办法补偿你,只要你肯原谅我。”
见妈妈被愧疚啃噬,沉浸在情绪里出不来。
周叔叔思量许久,酌情开口,
“婉荷,其实都是些误会。”
却没想到妈妈骤然拔高了声调,
“不是误会!是我的错!”
她又怕吵到我,连忙看我一眼,降低声调,
“如果我把给那父女俩的注意力分给小雨一星半点,事情都不会这样。”
妈妈后悔到心脏都在滴血。
没脸给自己做任何辩解,惨白着脸回忆过去发生的事,
“亲戚们说小雨是丧门星,我表面不在意,还告诉小雨不要听,可实际上,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入了心。”
“发生半点不顺心的事,我都会下意识怪在小雨身上,最后还冲她发脾气,丢下她。”
说到这里,妈妈痛苦到脸上肌肉痉挛。
她几次三番想要继续说下去,可喉咙被压抑的哭声挤满,久久不能平复。
把我留在亲戚家,她知道我会受欺负。
看到我瘦弱身体的第一眼,她选择忽略。
她无助的忏悔,
“我是个懦弱的大人。”
疼爱十年的女儿和互相扶持十年的丈夫相继去世,
就连她自己也差点死了,逃过死劫又被告知得了癌症。
她害怕了,没有勇气像以前那样面对。
选择丢下一切逃跑,被丢下的东西里包括我——她拼了命养大的女儿。
后来几天,妈妈情绪渐渐平复。
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,时刻都守在我身边不敢离开,生怕错过我苏醒。
周叔叔无数次劝她多休息,却被她驳回。
妈妈用柔和的目光抚摸我的脸颊,
“我想在小雨醒来时就跟她好好道歉。”
周叔叔劝不动她,便托关系找来最好的医生为我诊治。
可得出的结论从未变过。
是我不愿意醒来。
妈妈听后心如刀绞。
她坐在我床边,抚摸我干枯发黄的头发,
“小雨,求你醒来理理妈妈,好不好?”
仪器数据平静。
妈妈只觉得无比受挫。
她想起血泊中的手机,想起手机屏幕里网页上那几个黑红血腥的大字。
像是忽然被启发了似的,颤抖声音说,
“小雨不是丧门星,小雨是福娃。”
“小雨给妈妈带来了好运,让妈妈变得幸福了。”
我手指一颤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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