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
梦秋雪打了个喷嚏,一阵莫名的恶寒。
来到h市时,她身无长物,只有一个小背包和一点现金。
她租了间临海的老旧公寓,顶楼,带个能看日出的窄小阳台。墙壁有些斑驳,但很干净。
用剩下的钱付了三个月租金,已所剩无几。
第一件事是找工作。
她走进巷子深处一家花店,老板娘正费力搬动花盆。梦秋雪沉默上前帮忙。
"需要帮手吗?"她问,声音还有些沙哑,"我学得很快。"
老板娘打量她苍白的脸和洗得发白的衣服,点了点头。
工作很辛苦,修剪花枝时手上很快添了新伤,搬运重物让瘦弱的身体常常发抖。
但她从不吭声,只是埋头做。
她将弟弟的骨灰撒在郊区一片宁静的、能望见海的山坡上。
没有墓碑,只有随风摇曳的野花。
她常在黄昏时去那里坐一会儿,不说话,只是安静陪伴。
日子像溪水般缓慢流淌。
梦秋雪依旧瘦,但不再是那种易碎的苍白,眼神里渐渐有了焦点。
她开始尝试用店里废弃花材做小小的干花工艺品,挂在店里寄卖。
意外地,有人喜欢。
后来有了定制,她干脆自己开了家花店。
偶尔深夜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,浑身冷汗。
起初她蜷缩哭泣,现在她会起身倒杯温水,站在窗边看远处港口的灯火,直到心跳平复。
没人知道她的过去。在这里,她只是个厉害的花艺师。
不知是谁,将"最美花艺师"的照片发到网上,传播得很快。
衡玉堂的手下将照片发到了他手机里。
手机屏幕的光芒在昏暗污浊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。
衡玉堂醉眼朦胧地瞥见手下发来的照片,突然如遭电击,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。
照片里是一家明亮的花店。穿着素雅白裙的她正微微弯腰,修剪着一束白玫瑰的枝叶。
她侧着脸,神情专注而宁静,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柔和。
是梦秋雪!
她没死!她还活着!
而且她看起来过得很好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颓废和绝望。
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,冲进浴室,看着镜子里那个胡子拉碴、眼窝深陷、浑身酒气的落魄男人。
“找到她了找到她了”他喃喃自语,浑浊的眼里爆发出骇人的光亮。
“秋雪我的秋雪”
他立刻下令准备私人飞机,用最快的速度刮掉胡子,换上最昂贵的西装,试图找回一丝往日的风采。
他不想让梦秋雪嫌弃他。
很快,他抵达了h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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