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他回头,隔着几米远看着我,月光下,他的脸色苍白。
月月发出一声不像人声的尖叫,随即晕了过去。
我腿一软,瘫坐在地上,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。
目光,落在了不远处那滩烂泥似的江柔身上。
她那张引以为傲的脸,此刻血肉模糊,昂贵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,一条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。
但她还活着。
她挣扎着,用唯一能动的手臂撑起上半身,那双被血丝和疯狂充满的眼睛,死死地锁定了我。
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山下传来的警笛声由远及近,打断了她。
救援队和警察终于到了。
医护人员迅速冲向江柔,进行紧急处理。
“多处骨折,严重撕裂伤,必须立刻送医院!”
她被抬上担架,经过我身边时,忽然像回光返照一样剧烈挣扎起来,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诅咒。
“林昭……我做鬼也……不放过你……”
我只是冷漠地看着她。
做鬼?
她亲手为自己打造的这个活地狱,比变成鬼,可要痛苦多了。
一个女警小心翼翼地从沈屿怀里接过了已经昏迷的月月。
沈屿这才走到我面前,也顾不上自己还在渗血的胳膊,蹲了下来。
“你还好吗?”
我点点头。
“刚才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“谢谢你,救了我们。”
我终于抬起头,迎上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救的是我自己。”
他沉默了,但眼神分明在说,他懂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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