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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（第1页）
裴聿风记得她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。
眼睛会弯成好看的月牙，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。
当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，她会担心菜单上的价格。
他那时的心里又酸又软，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，告诉她这一切都配得上她。
所以他霸道地点了最贵的套餐。
在林栀晚二十岁生日那天，他包下了整个游轮。
为她燃放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烟花。
他握着她的手，看着她的眼睛，无比认真地说：
“晚晚，等我毕业，我就让我妈正式去你家提亲。我要让整个港城都知道，你林栀晚，是我裴聿风认定的人，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新娘。”
在那之后，林栀晚带他回乡下老家见了爷爷。
那个不会说话的慈祥老人，紧紧握着他的手，眼里满是欣慰和托付。
林栀晚带着他在田埂上奔跑，指给他看哪棵是她小时候种的树，哪条小河是她夏天摸鱼的地方。
晚上，他们并排躺在老屋屋顶上看星星。
乡村的夜空格外清澈，银河仿佛触手可及。
她靠在他怀里，指着天上的星星，轻声说着童年的趣事。
裴聿风一遍遍、无数次贪婪地回味着每一个细节。
她的笑，她的嗔，她的依赖，她的温柔……
每一次回味，都像是在已经腐烂的伤口上撒一把糖。
短暂的甜腻过后，是更深入骨髓的苦涩和疼痛。
他知道，这一切都过去了，永远地过去了。
那个会对他笑、会依赖他、会满心欢喜等着嫁给他的林栀晚。
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和痛彻心扉的忏悔之后。
裴聿风不得不开始强迫自己接受一个事实——林栀晚死了。
是真的死了，再也不会回来。
这个认知带来的并非解脱，而是更深沉的绝望。
于是，他开始生出一种新的、卑微到极致的期望。
他期望能在梦里见到她。
让他能有一个机会跪在她面前，把所有的真相、悔恨，以及他那份被仇恨扭曲却从未熄灭的爱，统统告诉她。
裴聿风开始害怕入睡，又渴望入睡。
每晚闭上眼睛前，他都会近乎虔诚地祈祷今晚能梦到她。
他收集了她所有遗留的零星物品。
那本日记，那张高中照片，甚至她用过的一支旧钢笔……
他把它们放在床头，仿佛这样能离她近一点，增加入梦的几率。
有时，在极度疲惫后，他会陷入短暂的浅眠。
梦里是空白，是混乱。
甚至是更可怕的、关于她受苦的场景重现。
但林栀晚，那个完整的、会对他说话的她，一次都没有再入他的梦。
一次都没有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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