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情绪的容器》巡展最后一站,我当众宣布,将在这里举办一场“焚箱仪式”。我邀请所有到场的观众,写下或者拿出那些曾被爱吞噬的证据。
可以是撕碎的情书、无用的旧药瓶,甚至是早已过期的病历复印件。
然后亲手将它们投进我预先准备好的特制焚烧炉里,让它们化为灰烬,升上天空。媒体的长枪短炮立刻对准了我,他们以为这又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行为艺术。
聚光灯下,我没有理会任何人,只是平静地走向那个黑色的焚烧炉。
我亲手把那只早已空了的药盒,那份伪造签名的知情同意书,还有沈聿淮写给我却从未寄出的信件,一件一件,扔进了炉膛。
火焰“轰”地一声猛地腾起,滚烫的灼浪扑面而来,像极了五年前无影灯下,痛觉骤然苏醒的那一刻。
全场瞬间静默。
我没有发表任何演讲,只是转身在身后的展板上,用力写下了一行字:
“有些告别,不需要他到场。”
仪式结束后,我在后台独自整理剩下的物品。
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林知遥突然出现了,手里还抱着一架小小的微型钢琴模型。
“我听了你展览的音频导览,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原来,我那场手术结束后,他在我耳边说‘辛苦你了’的时候,是在感谢你,替我和他受罪。”
她没有道歉,也没有哭,只是沉默地把那个钢琴模型放在了桌上。
“这是我第一次,不想做那个被救的人了。”
她说完,转身离开,背影决绝。
她走后没多久,手机亮了,是匿名用户发来的消息:“我看了直播。你烧的不是恨,是你心里那个曾经等着被爱救赎的自己。”
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,然后回他:“是啊。现在我只想好好策一场,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展。”
窗外,最后一片枯黄的枫叶打着旋,悠悠落下。
我关掉后台所有的灯,锁上门,走向人潮涌动的地铁站。
这一次,我没有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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