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蔓没有在意他的态度,开门见山:“赵将军,本宫奉殿下密旨,前来查探近日军中流传的‘鬼火’异事,并试验新式军械。请将军提供所有相关案卷记录,并安排本宫巡视事发地点,询问当事兵士。”
赵擎苍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:“娘娘,军中怪力乱神之说,大多是兵士们以讹传讹,当不得真的。北境苦寒,狄戎狡诈,时常骚扰,些许小挫,实属寻常。娘娘金枝玉叶,实在不宜亲涉险地。”
显然,他并不相信所谓“鬼火”,更认为苏蔓的到来是多此一举,甚至可能扰乱军心。
苏蔓神色不变,语气却冷了几分:“赵将军,是否以讹传讹,需查过方知。殿下对此事极为关切,莫非将军认为,殿下旨意也是多此一举?”
她抬出了萧御,赵擎苍脸色微微一变,抱拳道:“末将不敢!既如此,末这便安排。”他虽不情愿,但军令如山。
接下来的几日,苏蔓在周霆和龙骧卫的护卫下,开始密集地巡视边境哨所,查阅军情记录,尤其是所有提及“诡异火光”、“爆燃”、“不明伤亡”的报告。她亲自询问那些声称目睹过“鬼火”的士兵,不放过任何细节。
过程并不顺利。士兵们大多语焉不详,描述光怪陆离,有的说是“蓝色的、飘忽不定的火球”,有的说是“突然从地底喷出的烈焰”,还有的说是“狄戎巫师扔出的会baozha的黑罐子”。赵擎苍及其部下虽表面配合,实则多有敷衍,认为她是在浪费时间。
但苏蔓却从这些杂乱的信息中,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共同点:火焰颜色异常(蓝焰)、伴有爆燃或喷射现象、往往在夜间或黎明时分出现、以及……残留物带有刺鼻的、类似落霞山石油的气味!
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迹象越来越明显,对手确实在应用石油或其衍生物,而且方式更加诡异难防!
这日,她巡视到一处位于黑风岭边缘的前哨。这里地势险要,是之前遭遇“鬼火”袭击最频繁的区域之一,也是那支龙骧卫小队最后失联的地方。
哨所校尉是个脸上带疤的汉子,名叫胡彪,性格直率,对京中来的“贵人”没什么好感,但提及兄弟们的伤亡和诡异的袭击,却显得激动而悲愤。
“……根本他娘的不是人!”胡彪指着哨所外一片焦黑的土地,唾沫横飞,“那火邪门得很!水泼不灭,沙子盖上去反而烧得更旺!沾上一点就甩不掉,直到烧成灰!好几个兄弟就这么没的!连个全尸都找不到!”
苏蔓蹲下身,仔细查看那片焦土,甚至不顾周霆的阻拦,用手指捻起一点黑色的残留物,放在鼻尖轻嗅。
那股熟悉的、刺鼻的石油制品燃烧后的气味,虽然很淡,却让她心脏骤缩!
果然是他们!
“袭击通常从哪个方向来?有什么规律?”苏蔓站起身,冷静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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