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睡梦中苏醒,鼻尖萦绕着清浅的香气。我睫毛轻颤,缓缓睁开双眼,入目是装饰整洁的房间。
趴在床边的母亲动了动,抬起头看我,神色迷离:“瑾瑜,是你吗”
来之前,我想过许多次,想过如何向我的骨肉至亲解释我的经历,想过如何让她相信,如今的“宋瑾瑜”就是当年的“萧瑾瑜”。
所有的思虑与愁绪,都在她泛着泪光的眼中破碎。
我张了张嘴,口中蔓延出的,却只有呜咽。
母亲伸手将我揽入怀中,紧紧地抱住我:“瑾瑜!瑾瑜,你真的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”
热泪滚滚而下,她的声音颤抖,像是怕极了。
怕极了睁开眼,眼前的一切,都只是一场梦。
我吸了吸鼻子,伸手拍了拍她的背,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不对”母亲平复了一下心情,伸手摸了摸我的胳膊,“没有伤疤,也比之前年轻了许多而且,你为何会吐血?为何会晕倒?”
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我含着泪水,耐心地听着她将她的问题一个个抛出。
“我现在姓宋,叫宋瑾瑜。”我低声说,“其他的,我不能说。”
母亲的声音骤然止住,看了我一会儿,长叹一口气,点了点头。
我自小便知道,母亲的睿智不输任何男儿。
见她没有为难我,我心中更加感激。
还未开口叙旧,就有个小姑娘跑了进来,犹豫地看了我们一眼:“婶母,外面有个孩子说是来找父亲的。”
母亲的表情绷不住了,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:“你连孩子都有了?!”
我:“”
我明明将思瑶安置好了,她怎么自己找来了!
一切无法解释,我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,憋屈地对小姑娘点点头:“是我女儿,劳烦将她领进来吧。”
小姑娘退了出去,没过一会儿,思瑶迈着小短腿“噔噔噔”地跑了进来。
“父亲!”她红着眼眶,扑进我的怀里,手在我的身上乱按,“你没事吧?有没有不舒服?”
我有些讶然。
思瑶是仙灵,整日无忧无虑,活泼好动,街头的烤鸭卖完了就是天大的事。
三界兴亡与她无关,她只管体味人间种种欢愉。
上次见她哭,还是云寒霜对她用刑的时候。
我微微拉开她,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如纸。
“我没事,倒是你怎么了?”我慌乱地抚摸她的脸颊,发觉指尖一片冰凉,不似常人该有的温度。
思瑶眼神闪烁,躲避我的视线:“没事。你知道的,我不是寻常生灵,身体有些异常也是常事”
我再度伸手,捂住了她的嘴。
对神色奇异的母亲抿了抿唇,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。
母亲深吸一口气,凭借对我的深厚爱意,忽视了种种异常。
她上前一步蹲下,亲切地问思瑶:“孩子,告诉我,你的娘亲是谁呀?”
思瑶不假思索:“是阿妤!”
我:“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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