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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（第1页）
殷茵静静站着，手指紧紧掐着掌心。
她没有愤怒，没有冷笑，也没有转身就走。
她只是看着他，很久很久。
然后，她低声说：“你知道顾也吗？”
楚漠身体一僵，缓缓抬头：“是你现在的伴侣？”
“他是我女儿口中的‘顾爸爸’。”殷茵语气平淡，“也是这三年里，唯一一个始终站在我身后的人。他从没质疑过我的清醒，也从没用‘为你好’当成伤害我的理由。他尊重我所有的选择，哪怕我拒绝他、推开他。”
楚漠脸色灰败：“所以他比我强，是吗？”
“不。”殷茵摇头，“他比我更清楚——有些错，一旦犯下，就再也回不了头。但他愿意陪我往前走。而你你现在说‘改了’，可是你怎么证明？你凭什么让我相信，有一天你不会又一次失控，又一次说出‘她是病人，我替她做决定’这种话？”
“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信我。”楚漠声音颤抖，“但我想用行动证明。我可以接受监督，可以签协议，可以让法院指定探视时间只要你允许我靠近她们一点点。”
殷茵沉默片刻，低头看向怀中的嘟嘟：“你告诉妈妈，你想让他陪你玩一会儿吗？”
嘟嘟犹豫地看了看楚漠，又看了看妈妈，最终小声说：“他带了糖糖。”
殷茵轻轻叹了口气，却没有阻止。
楚漠像是被赋予了莫大恩典，整个人都亮了起来：“谢谢谢谢你们！我保证，就一个小时，我就带她在园区走走，绝不越界。”
殷茵松开手，轻抚女儿的头发：“去吧，妈妈就在这儿等你。”
嘟嘟迟疑地迈步走向楚漠，他连忙把小熊塞进她怀里，动作小心翼翼，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。
他们沿着花圃慢慢走着，楚漠半蹲着身子与她齐平，一边指一边讲：“这是玫瑰，这是薰衣草你喜欢哪种？下次爸爸给你种满阳台，好不好？”
嘟嘟抱着小熊，小声回答：“我喜欢蒲公英，妈妈说它们飞得到自由的地方。”
楚漠怔住，眼中掠过一丝痛楚。
不远处，殷茵靠在墙边，目光静静追随。
手机震动，是一条微信。
【顾也】：我在街角咖啡馆，看到你了。需要我过来吗？
她盯着屏幕许久，最终回复：不用。他在见嘟嘟。
【顾也】：让他见。但别忘了，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她收起手机，抬眼望去，只见楚漠正蹲在地上，笨拙地帮嘟嘟系鞋带，嘴里还在说着什么，逗得小姑娘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。
阳光洒落，映在他低垂的侧脸上，竟有了几分旧日温柔的模样。
可殷茵知道，温柔从来不是标准，可靠才是。
她缓步上前，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。
楚漠察觉到她的到来，立刻站起身，神情紧张。
“嘟嘟。”殷茵伸出手，“回家了。”
小女孩点点头，乖乖跑过去牵住妈妈的手。
楚漠望着她们，喉咙动了动：“下周我可以再来吗？”
殷茵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轻声问女儿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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